如果一個人來到了木葉村,卻不曾到宇智波家族所住的紅色小巷去游覽一番,那他對木葉村的印象🚈就一定是遺憾的。木葉村,這個自從八十年代日本經(jīng)濟進入黃金時段后就佳話不斷的村落,總是在向世人展示著它那神奇的生命力。它如此老舊,通往居民區(qū)的必經(jīng)路直至今日也滿是坑坑洼洼,路面的石縫中流淌著從勤勞婦女們的洗衣盆里漏出的肥皂水。空氣中充滿了親切的肥皂水的味兒,不知臟的小孩們放學后總愛蹲守那黑黢黢的❣🐀石縫,去戳出自淤泥的肥皂泡泡。
村長猿飛日斬總是叼著老式煙斗,像教科書里的智者們似的,留😣♊🙀著老長的胡子,蒼白的薄唇砸巴砸巴地嚼著煙嘴。關(guān)于木葉村,他有滿肚子的故事,無論是來送牛奶的小哥,還是來這里訂做花🆒🎪🛷裙的姑娘,都愛聽他講故事。在他的幻想中,這個不起眼的小村莊曾讓跨海而來的葡萄牙海盜的刺刀和英格蘭流氓的炮彈無可奈何,這里的月亮和雨露曾讓松尾芭蕉頓生悲哀,寫下了未曾公開的美妙俳句,🧖🐎🍙這里易守難攻的地形曾讓落寇山賊和墮落官兵們大吃苦頭,就像當年一意孤行的拿破侖.波拿巴一樣,只能徒飲雪粒、痛啜冰靄??偠灾?,任你是誰,都得在這個村莊面前肅然起敬。
這些故事是否屬真,已經(jīng)無從考證,但它確實撐過了上千年的歲月,活到了今天。在過🖋🐕去那些嚴酷的時代,這里的村民展示出了堅不可摧的力量,即使有人會在人生的角斗場上落敗,面對不可逆轉(zhuǎn)的命運,他們也仍然是精神上的🍣🚿👋強者,仍然守候著人類的尊嚴和勇氣,有著勝利者的風度。對于這些死去的同胞,木葉村專門設(shè)立了一處墓冢。千百年過去,墳丘多了又多,村民寧愿拆家重修,也要給這些戰(zhàn)士們讓出足夠的凈土。那些落腳在墓碑上嚶嚶鳴嗷的鳥兒,屹立在黃土上的從不彎下腰桿的白樺,被每年定時來訪的親朋好友們踩出的連綿泥路,都是見證者,見證這些人從不偷,從不搶,從不騙,拼上個體所能擁有的一切,只靠自己的雙手去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愛。
然而,在宇智波家的小兒子佐助的眼里,這處墓冢根本不算可夸耀的地方。佐助無法理解,為什么大人都愛那個墳地?為什么對一個滿是死人的地方情有獨🕷🍌🗳鐘?每逢村民對游客介🤓紹那處光榮之冢時,佐助都是第一個跑開的,他根本不想聽那些。在他眼里,村里最美的一道風景不是雕刻著英雄們的高大山巖,真正值得驕傲的也不是埋藏著歷代同志同胞的墓場,而是自家這條總是散發(fā)著米飯和肥皂水味道的小巷。
父親宇智波富岳總是早出晚歸,跑到附近的工廠去敲釘打鐵。小佐助很怕爸爸,因為他總是冷著臉,不肯夸兒子一句,但佐助最怕的還得是那打鐵的鐺鐺聲。冬天,爸爸要完成拆卸和修理運車的任務(wù),車輛的外殼很多部位都結(jié)冰了,手一旦放上去就被粘住,不流血也得掉層皮。爸爸的手肉被凍得紫紅,指甲縫在滲血,可他和他的那些工人朋友們還在頑強地擰動著螺絲。那些扳手和改刀反射著的光🎲🥠輝,那些工人們那躬下去的脊梁……小佐助看不得這種場面,更不理解這種場面,嚇得哭著跑出去。
夜晚來了,穿著黑絲絨的女神用深色的裙袍,籠蓋住這些埋頭苦干的窮人,這些仿佛用鋼鐵澆鑄而成的窮人,這些總是在流血流汗的窮人——啊,人,窮人,生活在偏僻村落里的人,鐵錘一般膽大包天的好漢!小佐助對著黑色的天空說,🍶🎇月亮,你是爸爸的工箱里殘缺的手套,星星,你是工廠上發(fā)瘋的鋼鐵……
母親宇智波美琴一輩子都做著織布的活,無論刮風下雨,她的小店總是開著。她坐在織機旁,嘴里哼著歌兒,一雙溫柔的黑眼睛從沒有眼淚。她一會兒為這個姑娘縫補襯衣,一會兒又為那個姑娘挑選棉布和絲質(zhì)印花布。可她自己卻從不穿漂亮衣服,每天都圍著一條臟兮兮的圍裙,織衣服,做飯,打掃衛(wèi)生。佐助愛著媽媽,放學路上,村北頭的湖面上出現(xiàn)一片紅霞,在他眼里就像是媽媽給小湖織的紅📆色錦衣——呵,小湖啊!媽媽的手藝可是十里八方都找不出第二個的,大家都搶著要她的衣服呢,她不要你的錢,不要你的人情,只要你能每天陪我放學回家,她便給你🐈🏥😸做這么美麗的裙子,你就樂吧!
巷頭開零食店的大姐姐宇智波泉美,她家的肉罐頭🚦,比油菜花海還要黃,她家的糖果比海水還藍,閃閃發(fā)光,她家的清酒瓶頸包裝紙比學校發(fā)的獎狀還要純粹、漂亮,她的兄弟就在巷邊販賣馬口鐵,做出來的火車頭比剛發(fā)芽的小草還綠,載過一車又一車的人民。她總是對佐助笑呵呵的:“看我們的小佐助又長高了,一天比一天好看!代我向你的哥哥問好呀!”她總是拜托佐助向宇智波鼬問好,佐助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這位姐姐,我今天已經(jīng)幫你問好過四次啦,可我只有一個哥哥呀……
宇智波手燒大叔開的煎餅店生意最好,夫婦倆經(jīng)常請佐助吃煎餅,佐助可喜歡他們了。面粉煎得黃澄澄的,放蔥,醬,花生,再偷偷給佐助切半個番茄,夾起來,餅皮都折出呲咔呲咔的聲音。當過兵的堂兄宇智波止水,他家養(yǎng)的那只老貓,每天晚上都蹲在窗前,用粉撲撲的爪子去撓月亮。那只貓🗯⏰🎿可笨,月亮一旦睡得高了,撓不到,它就會因站立太📉🎯🐎久而掉在地上,發(fā)出尖銳凄慘的叫聲。
聽說寵物🐉🍘會模仿主人,這話準沒錯,因為止水哥哥也這樣,每晚都喝得醉醺醺的,站在酒桌上,搖搖晃晃半天,最后啪嗒一聲掉下去。周圍的弟兄們都笑翻了天,笑聲震得木質(zhì)屋頂都在顫抖:“快看我們的大將軍🚒👴這窘樣!”
倒在地板上的止水伸出一只手臂去摸身邊的碎酒瓶,📥再次站了起來。他先是嘴里咕嚕咕嚕的,用碎酒瓶指著那位笑話他的酒客,仿佛手里拿的是一把審判的劍:“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啊?”然后又打好幾個酒嗝:“要是我再在隊里待幾年,一定當個將軍給你看……你們走著瞧吧……”大家又笑了起來,圍著止水有節(jié)奏地拍掌,齊聲高唱醉漢的歌。
宇智波止水一只手握著好幾個酒瓶,高舉向天,活像個戰(zhàn)士般地宣布著:“光榮!光榮!光⛅榮屬于不朽的宇智波!在窮困潦倒的時候,在迷失道路的時候,是誰給了人們前進的方向!是誰的姓氏比詩句還神秘,是誰的名字比中國舞獅隊的鑼鼓還響亮,是誰的臉蛋比玫瑰還美麗,比湖水還純潔!我心甘情愿醉倒在這里,讓我醉倒在這里!光榮!光榮!是誰?是誰?”
眾人高喝:“宇智波!宇智波!”
年幼的佐助坐在窗前,一🌐直看著對面那個亮敞的小酒館,亮熠熠的黑眼睛里滿是好奇:什么是光榮?光榮是誰?
可惜,總愛叫囂著這段臺詞的止水哥哥從不告訴他答案,說不定止水自己都不知道發(fā)酒瘋時喊了些什么。但是佐助知道,在這靜悄悄的黑夜,在這沉默的村落,在這個混亂的國家和時代,有這么一道吶喊會不斷地🕧🏂自遠方傳來,不斷地回蕩在世間:宇智波!宇智波……縱使命定要受到壓迫,這些人還是會像富岳手中的鋼鐵那樣鏗鏘,久久地高歌:宇智波!宇智波……